自从开始所谓的auditor这份工作以后,我开始频繁的陷入极端的情绪秋千。
一会儿我充满正能量,一会儿我几乎可以马上撞墙去死
实话,我过得很痛苦。
记得刚开始工作的那段日子里,我为我的这份工作感到由衷的快乐。那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满足,主要源自于我的无知和天真。也许,当初阿娇那么说,也非那么的装孙子。
若果当初我没有把辞职信收回来,这个星期已经是我最后的一个星期。可奈何?
辞职没辞成,倒成了我本来就一事无成的一种讽刺性的衍生。
我没有辞职,我申请调职。
但至今杳无音信。
我累了。真的很累。
当初辞职,实在也是因为自己撑得很辛苦。辛苦得委屈,那个时候的自己在生活面前多么卑微。结果为了一个虚幻的希望把自己拖得更狼狈。
很多同事都问我,"为什么想走?受不了了吗?才第一个peak你就受不了了?"
那天,我的第一个带我外地出差的前辈也问我,"听说你申请调职?"
我笑了笑说,嗯。
那是我的第一个工作任务,在吉隆坡。那个时候,我常常在工作的当儿不由自主的傻笑。那就是我刚提到的,满足。
那时候,我觉得很好,有工作。觉得自己似乎走在康庄大道上,无比期待。
接下来轰隆隆的一切,毁三观,杀个性。
我哭了无数次。
面对那个大家在问的问题,我曾经犹疑过,我李佳恩什么时候居然也成了个落跑的孙子?!
但今天闷热的天气里,我总算给了自己一个说法。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
一种人遇见不如预期的环境,他们会改变自己,努力融入。他们很少把离开挂在嘴边,看似不潇洒忒执着,但其实那一份坚忍不拔反而让他们在陡峭的山路上走的特别带劲儿。
一种人遇见不如预期的环境,他们会选择离开,但这不是逃避,他们只是觉得既然不适合,那就不勉强。在不改变自己为前提下,他们继续换环境,一直到遇见自己喜欢的、合适的。
总的来说,前者是粘土,后者是拼图片。
粘土可以被刻画成各式模样,摆放在各个角落,拥有各种用途。
拼图只有一个栖身之所,但却是那么的非它不可。
也许,有了可能性就没了存在感吧?
我是后者。原来那么向往漂泊的我反而是最需要找到自己那个非我不可的位置的人。
有家的人才流浪,有自己位置的人才想出走。
没有家的人每天都是流浪,没有位置的人每天都在出走。
我知道自己被什么拴着,所以我才想走。要我若觉得最高程度的自由,我反而会寻找归属,而不是冒险。
自己没有的,才值得找寻。
今天意外明白了自己就是个漂。 南漂?柔漂?
很累了。
什么时候结束啊?
和同事聊天,大家都不胜唏嘘。
我们都曾经整装待发的去战斗,豁了性命,洒了热血,抛了头颅,才发现到头来,国家胜利了,国家强大了。可咱媳妇改嫁了,娃儿不认爹了,村子早炸毁了,两老孤独的老死了。
历史课本说我们是勇敢的战士,壮烈的牺牲了。
可我们的回忆里,我们的生活中,除了夜夜惊醒的噩梦,还剩下什么呢?
有机会你问问那些老兵,不多,就三字儿,"值得吗?"
莫不涕泪纵横啊
岁月是一川洪水,稀里哗啦轰轰烈烈的。
一倾而下的磅礴之势一把掩盖了那些个无可奈何的轻声叹息。
在生活面前,在岁月面前,我们就像黎耀辉要回香港之前去瀑布的那个背影。
看似颇具深意,实则只是一种揉合了怅然若失和无比怀念的无助。
好似所有的回忆都回来了,
又好似所有的回忆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