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正在实践两个字--“反省”
带黄雪柔出门的时候,我整个被自己震撼到
当她在机场吵着要吃老麦的ice cream的时候,我很自然地跟她讲,“不好吃的啦!等下我们去Super才叫妈妈卖给你har!”她也
很自然的哭了起来,结果,我跟她讲,你要吃,你自己去买,你有钱你就去买咯!最后,一个4岁,身上没钱的小女孩,也只好
头低低地,意犹未尽的,任我拖回车上。
后来到了queensbay。她很锲而不舍的,不停提醒我ice-cream一事。我又很自然的,跟她讲,McDonald还没有开,等下它开
了我才去买。她算是半信半疑(因为那时是下午2点多3点)。在Jusco里面逛的时候,她一直在儿童部穿梭。这里拿一件裙,被
骂了又换去那边拿另一件衣!想当然,她挨了我很多顿骂。“再拿我就不买ice cream给你!”她果然很不甘愿地,什么也做不了的
坐在地上,摆出一幅臭脸。
写到这里,其实我很内疚。除了因为我骂她,还有就是她由始至终所作出每个被我骂的动作,都是14年前我的一举一动。打一开始,
我就完全没有要买ice-cream给她的意思,完全不曾想过。就像小时候被大人骗的那种时代。我的天啊!我居然对十几年前的自己如
此恼怒!
那是个我的世界还有够力小的时候,一支雪糕,一部卡通都对构成我的世界显得绰绰有余。
我想,每个人的世界之大,其实也尾随他的年龄,directly proportional的成长。每个人的周围,都有一层薄薄的白雾,它完好无缺的
包围着你,所包括的范围,可能只有1米长。久了,长大了,除了喜欢卡通,喜欢雪糕,我还要喜欢罗志祥,喜欢华文,喜欢一群特别
的人。那层薄薄的白雾,识趣的在我不停地把越来越多的东西,永无止境的拉进我的世界的同时,白雾被我逼得不停膨胀,越变越大,
大得足以纵容我,让我把想要的所有所有都可以参与我的世界,和我沾上边。一支雪糕,在我眼里,也开始被渺小化了。我早已忘了,
那种一支雪糕会开心上一整天的时光,即使回忆起来,我也觉得那是很白痴,幼稚的过往。所以很多人说,小时候很快乐,其实人是很
易懂的动物,只要要求被满足了,人就会开心。而难懂的是,每个人的要求都不一样。上帝给了每个人一样的需求,算是公平的。然而,
上天堂的那张票,却被镶在每个人脑海里。你想什么,你除了基本需求以外的要求是什么,这些都将决定你的天堂入门的资格。
以前,我不懂,明明一支雪糕就超级超级便宜的,为什么大人们就是不甘愿买给我,甘愿给我在那边耍脾气一整天。不过一点点钱嘛!
现在我长大了。承袭了大人们的理由:我不想把你宠坏!以前,我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现在我却把它当成金玉良言。
以前的我,是如此地无法理解的烂话,长大后,我居然孜孜不倦地不停重复!我应当为此而羞耻吗?我心里其实觉得很过意不去,但回头
想想,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大人,应该也曾经长大过吧?为什么大家都变得闷不吭声的?拿了身份证,过了16岁,不再是少年,杀人必须
偿命,而不是进感化院,难道因为这些,我们大家都成了良心上的哑巴吗?
变得胆小怕事。 变得容易自欺欺人。
小时候信口开河的能力就像坐上火箭,咻的一声消失不见在无边无际的外太空,再也找不回来了。
小时候,拍拍胸口,大声说,长大以后,要吃一千支雪糕,看一万部卡通片,赖一亿次床。
左盼右盼的,终于到了所谓的长大后,我们却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缩进保护壳里。
“算了吧!”“面对现实吧”“没有钱万万不能啊!”我们这样告诉自己。
贴切点,我们试着把过去隐瞒起来。蒙混自己的眼睛
后来我们到了tesco。这次,黄雪柔盯上了mcdonald前面那种dong一块钱进去,就可以给小孩子坐上一阵子的那种很多造型外加音乐的东
西。她没有钱,所以也只能在那些机器里面过过干瘾。也就是坐在没有dong钱的机器里面自爽,一边还要羡慕别的小孩子有得坐有dong钱的。
。。。。。。。
以前我也是。
我也曾经坐在没有dong钱的机器里面自爽
我也曾经羡慕别的小孩子有得坐有dong钱的
结果我又在欺骗她的脆弱情感,我说,我没有钱。但其实我明明就才去买了一本少年。还真是难为情。我真的觉得,我是会有报应的。以前我
们就这样被别人骗,现在我们就是这样骗人。这个叫风水轮流转。每个人原来都在履行着颖如说过的那个周而复始的人生。
她说“一个人的人生如果跟其它大部分人一样,那就是一种周而复始。
每个人都在重复另一个人的人生,
重复着上学,
重复着交朋友,
重复着买车买房子,
重复着结婚生子,
重复着变成其他上亿个差不多的人生,
连笑都重复了,
连哭都重复了,你觉得这不是一种周而复始吗?”
(BY张颖如—小说<<楼下的房客>>节录,弃尸专家)
长大换来良心的沉默—五月天说的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是在过着刻板的人生。每个人到了每个阶段都只有几件事可以做。
永远就只有那几个选择。
而每个人生之所以看起来有所不同皆因每个阶段每个人的抉择的不同所致。
不同combination的抉择,也因此,人生整体上是不一样的。
但如果拆开来逐一对照,其实,你走的路,之前也有人走过,之前也有也有很多人走过。
若真要追忆到第一个走这条路的人,就真是天方夜谭了。
不得不承认,也许,上帝对所有人的人生都只加了一句注解—大同小异。
从他老人家的角度来看,当然是大同小异,而当显微镜被调到最大以至所有焦点都落在同一个人身上时,
一点点细微的改变,对我们来说,都足以震撼世界。
这就是人类。一种百分百相信自己的双眼的动物。
一种百分百依赖自己的双眼的动物。
亲眼看到的东西,我们都会下意识的无法否认,更下意识的完全推翻optical illusion的可能性。
说穿了,因为每个人都是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也是。
不知道究竟是谁开始了“我怕把你宠坏!”这一个说法。
也许这句话一开始的确是句符合情况的好话,但只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情况变调了,
但话却没有变,当初的一番好意,也落得今天被扭曲得乱七八糟的下场。
谁被谁宠坏,谁把谁宠坏,都不重要了。我决定对得起十几年前的我。
一支雪糕应该不至于宠坏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天真烂漫的孩子。
几十年的老话,就让它停在我的过去,绝对不要再被我拿来搪塞以后会变成现在的我的以前的我。
何必委屈自己去做些会毁掉别人的世界的事情呢?小的时候,没有雪糕吃,整个人就会像世界末日那样无助。
那不是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