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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all so alike yet we are totally different.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Thursday, 22 November 2012

毕业快乐


这是一个跟所有早晨一样的早晨。早上十一点的闷热,和源源不绝的炒菜声。我一如往常一样,挂在半梦半醒之间。再过几个星期,我的生活将会非常不一样。我将会在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一个人,过一个人的日子。脾气怪戾如我,其实应该非常喜欢完全一个人的生活。很多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脾气古怪得跟那些住在深山里的独居人很相像,捉摸不定,大起大落,莫名其妙。回顾大学四年的生活,我只能说我的朋友也挺不容易的。阴晴不定的我居然还能交到朋友,交到愿意和我保持联络的朋友。我很感恩,虽然我常常觉得我不配。

我常常在身边的人身上看见我自己身上从来没有的体贴。同学知道我在宿舍过的很不爽,他们会陪我去吃晚餐。同学知道我无法热情的跟陌生人聊天,所以遇到类似的情况也都会掩护我。同学知道我上课不听课,下课plan翘课,他们会把教授上课的重点,考试范围传给我。同学知道我喜欢吃东西,他们会自动的跟我分享很多他们的食物,也因为这样,我迟到了很多我意想不到的东西。同学明白我不是热情的人,他们会适度的搞一下佳节气氛,但不会要求我做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是他们让着我呢?还是忍着我?

我的同学当中,基本上没有我这么不正经的。他们会认真的对待教授分下来的作业,然后顺便拉我一把。我常常被自己的不正经吓到,倒是他们有点不以为然。我亲爱的同学们,我可能一辈子也说不出这句话,所以我只能在这里说,“谢谢你们”。

有时候,我听着同学们聊他们想象中的未来。那样的时候,我总是特别沉默。一方面,我不想放我的不正经出来打乱气氛,另一方面,我想象中的未来跟他们的好像差很多。我不知道现实中我会怎么样,但是想象中的我却是极度的不正经。我幻想着自己变成一个无忧无虑的旅行者,幻想着自己出现在不一样的国度,完成自己拯救世界的梦想。我幻想着,我在战地忙进忙出,或者在穷乡僻壤跟可怜的孩子赤脚跳舞,又或者在哪里写着声援人权的文章,甚至是在某个隐蔽的村庄安然的活着。

我跟人家说我最近的计划的时候,有人反问我,“你终于要出去野了吗?”

我真的,要出去,野,了吗?

那一天毕业典礼之后,我还是回到学院去上课。之后原本还有两天的课,但我都不经意的翘掉了。一直到几天前,同学跟我说我们的考场被分配到别的学院,我才猛地发现,那间学校,我再也回不去了。那一间我念了快5年的学校。我必须说,我是喜欢这学校的,如果那里面的大部分人剔除掉的话,比如目中无人的行政人员,比如拍马屁上位的教授,比如装模作样的同学。我的教授很多都是因为追求动荡中的安稳才会学校当教授的,他们的身上没有太多的事业上的野心。他们给我的感觉,非常朴实。很多都是当初在社会上有相当的成就,但为了家庭而急流勇退到这里来当教授的。他们的身上,也许谈不上洗尽铅华,但至少称得上看淡看破。

我听过其他学校的教授,为了自己的工作表现而苛刻学生。我也听过很多教授自以为了不起的摆架子。我会说,我遇到的那么多教授里,只有少数有这样的问题。

我学校的教授的录取要求并不如其他学校,听他们说,只有我的学校会承认应征者的工作经验。其他的学校通常都基本要求至少硕士以上,但我的学校能够接受学士文凭,只要能够附属像样的工作经验。所以我的教授很多都会跟我们聊一些他们工作上的实际操作,并且指出我们课本上的理论和实际操作的分别。我也记得他们不是那种会跟你强调你念的科系有多么高档,有多么高难度。他们只会很简洁的跟你说显示并不像各个大学广告里那样风光明媚,自己的前途还是要靠自己拼出来。

也许他们都是追求稳定的教授吧,很多时候他们都觉得我们像小孩子。乃至于我常常有一种“我教授比我勤劳的”的错觉。呵。他们会准备好很多很多的讲义,一边分给我们,一边跟我们说不可以太过依靠教授,要自己多找些资料。然后你就会看到你手上拿着非常丰富的课堂资料,一点都不夸张。然后我们会和同学相视而笑,心里暗暗回答,“教授,你把全部资料都塞在这里面了我们还瞎忙啥?”

大学四年,我学到了很多,很多很多,而这些绝大部分都跟课业无关。我看到那些一心为教育的教授,也不免俗看到博上位的教授。在这一群教授身上,我看到缩小版的社会。我看到有些人为了学生不辞辛劳却只求明哲保身,有些人则为了塑造自己完美的形象而把学生狠狠地踩在脚下。这样两极的人,就这么在同样的学校走动着。用他们不一样的视角看着学生们一批又一批走过。

我很相信,一个人不论在哪里都可以学到很多很多东西。不一定要学以致用,但图个明白还是不错的。所以,我并不会把我的课业放在第一位。反之,我会尽量平均分配时间给所有的学习空间。比如学习跟同学讲话,比如跟朋友趴趴走找吃研究槟城人的文化,比如研究教授与教授之间的关系作为自己日后人际关系的教训,比如冷静的接受那些行政人员拿鸡毛当令箭的嘴脸,并且跟自己说日后还是会遇到很多这种嚣张跋扈的小人…………….还有很多很多……………

我的学校是常常受到批评的,一部分是我的学校实在有很多不堪入目的人事物,但我还是会骄傲地说我是拉曼学院的学生。不为什么,而是因为,当我说起我的学院,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那群不离不弃的朋友,第二个想到的是那一班朴实的工作着的教授。就冲着这两个理由,没有学校就没有他们,所以我还是感激的。

亲爱的学院,我毕业了。咱俩的爱恨情仇就一笔勾销吧,接下来,我会以感恩的心情回忆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个要嘛人声鼎沸,要嘛人去楼空的食堂

那一档卖马来饭的,总是对我特别好的马来夫妻

那一档卖面的,因为自己手脚慢而显得自己的总是档口大排长龙的aunty

那一档卖水和经济饭的食堂老板,脾气很坏,并且永远听着不知名的电台

那一些总是坏掉的厕所

那一位有点迷糊的财政部的女助理

那一位被我们昵称恐龙的,全学院态度最有问题的电脑室的行政人员

那一间网速忒慢,而且常常客满,并且大部分人都在里面打网路游戏的所谓校内网吧

那几间我们永远不知道在哪里的language lab, computer lab A, B, C

那一个我们最喜欢的图书馆,常常客满,但是却是我们打混的地方,看看报纸,度过在学院里每个闲暇的午后

那几个总是坏掉的饮水机

那一个早已面目全非的study room,不再有人study,只有一大堆打牌的,睡觉的,吃午餐的,开派对的,但绝对不会有study

我们2年的课室, CP,和临时课室, exhibition room,和那个偶尔会“park”的电梯,然后大家就必须爬楼梯上三楼,一边想说要不然翘课算了

那个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的foyer,在没有人的时候是全校网速最快的地方

那个foyer旁边的厕所是全校最干净的

那个  student affair department,外号是sad,伤心,里面有一个janice的助理叫gavin,他总是被janice欺负的很惨

Sad对面是校长室,秘书室还有一间会议室。我们曾经在这件会议室和另一边Bursary旁边的会议室都presentation过,一次mrkhor,一次monica,呵。

然后就到所谓的sbs block,我们科系的主要上课大楼

SBS 一楼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课室,二楼是每个人的噩梦,三楼的教授办公室更是噩梦之中的噩梦。

正中央的楼梯上到第一楼,左右两旁是课室,正中央是所谓的讲堂。再上到二楼,左右两旁还是教室,但正中间是好几间教授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空旷的区域,有冷气。曾经一度我们的课室的冷气坏了整整一学期,我们就是在那个办公室围绕的空旷区域上课。后来,那里变成我们等课的时候去的地方

每一楼的左右两端就是厕所,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清楚男女厕所各在左边还是右边?反正粉红砖块的就是女厕,粉蓝砖块的就是男厕

三楼,也就是顶楼,是教授的办公室。我永远无法记得究竟哪一个教授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所以我常常走很多很多冤枉路

还有我们学校是centralized management,这是每个人咬牙切齿的事情。是diploma的第二年吧,sbs其中一个楼层的冷气坏了足足一个学期。学生从忍耐到愤怒到抓狂到最后脱水放弃,教授都冷冷地说,kl不批我们的冷气申请,所以他们没给我们钱,我们只能等,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在开窗与不开窗之间苦苦挣扎,开了,上课又太亮,不开嘛我们会闷死。还有!开窗了以后,每次风吹就会听到很诡异的声音,沙沙沙!,像电影里头恐怖氛围的配乐。

再来是学校的停车场,不会满,但是好位子不多。而且要买学校的汽车贴纸才能进来。买那个贴纸其实也没多少钱,二三十块。但是买的过程是很惊心动魄的。必须很早很早的去排队交表格,还要看那些行政人员的嘴脸。如果不买贴纸,可以停在学校外面,但是哪天时运低就会被抄牌。平日上课的时候,学校外面总会排着长长的两排车子,而每个学生仍旧以最创意的方式把自己的车子挤进队伍中。而我,则骄傲的开进学校,我有sticker嘛!

学校的出口处有一档卖汉堡的,是两个有相当年纪的女人在卖。她们跟我的几个同学很熟,所以上课的时候我们会用电话先订好我们的汉堡,然后在课与课之间冲出去拿。要不咋说民以食为天呢?那两个女人是很奇怪的,有人跟我说她们很像是同性恋,那我倒不以为然。我听过更离谱的是他们曾经跟我朋友的妈妈去clubbing,时至今日,我仍旧不敢跟我同学求证这件事情。她们的档口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学生,在那里抽烟打屁,聊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一次吧,她们还问我的同学对一些护肤品有没有兴趣,说有一个女学生有在做代理,她们想请我的同学到她们家去让那个女学生做示范。而我觉得他们做过最离谱的事情,就是卖兔肉汉堡。

再来是学校的警卫。学校的警卫是另外聘请那些警卫公司的。所以他们偶尔会换不一样的人来。有的很凶,有的还好,有的很可爱。最津津乐道的,应该就是每次站在出口的那个警卫,他个子矮小,然后连永远是红红的。因为他没有凶过我们,甚至没有刁难或责问过我们,所以我们对他的印象特别好。后来好像听说他的一边耳朵似乎是听不见的。

学校巴士!有车以前,我常常做学校巴士。从学院坐到码头,从码头坐渡轮到对岸,再从对岸搭巴士回到大山脚车站,等爸爸来接我。那个时候的室友也跟我一样,只是她是从对岸搭巴士去居林。后来,其中一个屋友有了车子,我开始频繁的搭她的顺风车。我记得吧,有一回是巴士冷气坏了,通常冷气巴士的窗口是不能开的,结果我就这么坐在巴士的最尾端,在热死和快热死之间徘徊。我还记得每次大考的时候,因为一天只有2场考试,所以学校的巴士时间表都是以考试时间为基准。大部分人的考试时间是2个小时,少数会和我们一样是3小时,所以我同学好几次考完巴士都走了,气得她们每次都发誓要跟司机理论。他们因为住在槟城,所以他们蛮常搭巴士的,以至于跟巴士司机混得很熟。毕业典礼彩排的时候,还看见巴士司机跟她们打招呼,祝贺毕业之类的。

学校大考的时候,在我有车以前,我和室友就是会直接在宿舍住上整个考试期。而且还是不带电脑的那种。两个人每天睡醒就念书,念书就聊天,聊天就看电视。其实那样的日子,还满怀念的。Diploma第一年的时候,还会跟同屋的学长学姐一起看卡通。有2个学姐,Sharmeent & Zoe她们念公共关系的。大我们一岁,但看起来比谁都成熟。她们会跟我们说学校的八卦,因为他们是学生会的,很多八卦的来源。跟她们同房的跟我同年的宝仪和薇仪。那个时候的新生就是我,室友,宝仪和薇仪,所以我们四个自然就是一国的。

跟我同房的是xiao wenpei qi。原来我不会写他们的名字,她们很早睡,所以晚睡的我和室友就只好跑到那两个学姐的房里听八卦。我的隔壁房是一个叫jean的女生。她高高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凶,所以家里每个人似乎都有点畏惧她。她不像其他学姐会和我们聊天,她常常和xiao wenpei qi混在一起。但是我记得,我diploma第一年的考试,我们很多人在客厅念书,一个人很痛苦的看着我的microeconomics的笔记,而且在两天就大考了,她突然站起身到她房里拿了她自己的笔记给我。我吓到了,但必须说,还是蛮感激的。

Jean的对面是4个男生的房间,其中一个男生是全家人都讨厌的。我们住进来,学长学姐就跟我们说他的故事,所以我们就跟大队一起讨厌他。我记得他常常上课睡过头,然后他的朋友会跑来我们家把他叫醒。那个时候其他的男生都会取笑他说那是他老婆。男生中还有一个成绩很好的学长,他的头发是永远都梳得很帅的样子,他说即使是睡觉反身,他都会很自然的用手去梳好头发。还有另外一个男生,长得有点明星脸。明星脸是每次下载戏和歌的人,什么最新的问他总会问出点头绪来。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全家人都叫他表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跟着叫准没错。也因为这样,他的朋友来找他的时候跟我们说“我要找谁谁谁”,我们都很自然的答“没这个人”。他朋友才诧异的指着他的摩托说,“这个主人wor”。我们才恍然大悟地说,“哦!表哥是吗!”。就是他们吧,每天时候一到就会跳下来看海绵宝宝。

宿舍厨房的后面还有一个小房间,住着一对年长的情侣。已经不是学生了,但传言说那个女生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那个男生常常回到客厅来和我们聊天,甚至会多手多脚的帮我们煮晚餐,好像是在餐厅工作的吧?我只记得,同屋了一年,我从来没见过他女朋友,作为屋友,我服了。

那些学长学姐离开后,楼下情侣的房搬来了一堆更年长的夫妻,做煮炒的。叫ah huat,后来因为他们积欠水电费和房租,漏液搬走了。再之后,我换了好几间宿舍。有的交了些朋友,有的跟透明人一样,只有交水电费的时候稍微有点存在感。而那些宿舍之间,室友转学了,我有车子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从此,我就过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日子。

大学四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也许不全然是17岁的我想像的样子,但大体上还是就这过凑合着过来了。其实一开始,我只是不着边际的想写一些什么。但既然我很快就要开展全然不一样的生活,那我想还是好好的给我的大学生涯总结点什么吧?这里边的故事,有血有泪,有欢笑有悲伤,有吃很饱有吃太饱,还有很多,五味杂陈。我在这里这样写,不过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记。我的脑筋不好,不好好的记录可能过不久就忘了。

是真真切切的走过的日子,是那一些我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和地方

亲爱的回忆,您安息。


李佳恩,毕业快乐。
祝你,前程似锦,莫忘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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